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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岛音乐家【谭抒真】一生的丰功伟绩

青岛音乐 • 2016-06-19 22:35:05 来源:张旭  分类:活动发布

讲述青岛人自己的音乐故事。掌上青岛客户端发行时间最久的栏目!主编:张旭


音乐贡献

2002年深秋,华山医院的病房里,他说他想家了,想念家中的小提琴,想要拉几首心爱的曲子。说话中他摩挲了一下左手,手指在空中轮动了一下。谁也没有想到,这是谭先生清醒的最后时刻。第二天,他陷入昏迷,直到11月28日,溘然长逝……

6月10日是小提琴家、教育家、提琴制作家谭抒真先生诞辰100周年纪念日。谭抒真,有着传奇式的一生,也使中国音乐教育经历了传奇式“从无到有”的过程。他是迄今为止我国教龄最长的音乐教育家,从事演奏和教学的77年,是中国小提琴事业从启蒙时代到世界瞩目直到世界一流的77年,他的名字和中国小提琴事业息息相关。回顾谭抒真的生平,犹如回顾中国小提琴事业近百年的历史。

谭抒真1907年6月10日生于青岛,早年先后就学于北京大学音乐传习所和上海美术专科学校。1926年起,历任上海美专等校小提琴教师。1927年入上海工部局乐队任演奏员,是进入该乐队的第一位中国小提琴家

上世纪20年代,谭抒真在上海美专任教授期间和国画家李可染同住一个房间。两人年龄相仿,志同道合,经常切磋琴艺,探讨中国传统艺术。他向李可染学习国画知识和技法,在木炭素描、水彩、油画等方面都下过工夫。90岁后他的夫人左绍芬病重昏迷,卧床不起,两人不能用语言交流,他怀着一生的爱,画了一幅夫人年轻时的像,与她做心的交流。

谭抒真还是一名持证建筑师,他主持设计的原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厅,其音响效果令原苏联小提琴家奥伊斯特拉赫称赞不已。当时与谭抒真同时担当设计任务的王季卿回想当年———音乐厅刚刚落成,有人来报说不能用,音响浑浊,自己当时就慌了神,跑去问谭抒真,谭先生泰然自若:“人进去坐满了立刻不一样。”待到开张果真如此。“他对我的鼓励是终身的!”王季卿激动地说。


教龄最长的小提琴教员

潘寅林,昔日上音附中的小毛头,现是上海交响乐团赫赫有名的小提琴首席。已是花甲之年的他感怀那段黄金岁月:“当年的贺绿汀丁善德、谭先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。小时候,我们在音乐学院附中读书时,对大学部的老师都非常仰望。”谭抒真虽是前辈,却总似朋友般。华天礽回忆其“上课时,引经据典,旁征博引”。“他说,上课是他的头等大事,雷打不动。有时还请我到他家里去上课,看他收藏的琴和书,现在回想起来,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。”在谭抒真的带领下,我国发掘、造就了袁培文、盛中华薛伟在内的一大批专业人才,他们现已成为国内外音乐领域的专家。

小提琴教研室的老教师们清楚地记得,谭抒真无论从招生、讲学、出访演出等等环节,都亲自关心、安排过目相关事宜。“白天忙院里的行政事务,晚上把窦立勋等教师召集起来到他家里开教研室会议,一样样地布置、研讨、分析,事无巨细,从不敷衍。”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主任孙铭红回忆道。

2002年,上海音乐学院建造贺绿汀音乐厅之时,谭先生已90多岁了,大热天在会议室一坐就是3个多小时,详尽研究音乐厅的各种报表资料。上海市人大科教文卫委员会的翟钧等人清晰地记得那几天的“奇热无比”,老人却请也请不走。

谭抒真90岁和95岁生日时,李岚清都为其送去祝贺的缎带花篮。对于各种“头衔”,他只承认自己是个“教龄最长的小提琴教员”,仅此而已。为了不让院里为自己的90岁生日办祝贺活动,一向谦和的老人竟写了一封气呼呼的回绝信,信中写道:“我意见十分坚决,无可商量,望能体谅,是所厚望。”

上海音协小提琴专业委员会的郑石生在谈及谭抒真的时候,说其耿直的性格里还怀揣一颗“报国心”。抗战时期,为了拒绝参加上海工部局交响乐团去日本领事馆的演出活动,谭抒真曾愤然辞职以示抗议。纪录片《从毛泽东到莫扎特》中,谭抒真有一段独白,其中他对音乐抒写人性的讲述被人们传颂至今。


中国小提琴制作第一人

小提琴传入中国很长一段时间,用的都是外国制作的琴,中国人从来不会制作小提琴,也不会维修。据华天礽讲述,谭抒真早年在青岛学琴之时,一次琴坏了,拿到上海去修,花了60元钱,等了一个多月修好,可拿回来不久又坏了。“先生深深感到,拉琴的人一定要学会修琴。于是他就琢磨着自己修琴,并设法从国外买了制作提琴的参考书,订购了工具和材料。”

一次,京胡演奏家杨金忠来上海面见谭抒真,他拿出的一只木制烟盒,花纹非常好看,引起了谭抒真的注意。他问杨金忠这烟盒是在哪里买的,杨金忠说是在哈尔滨,谭抒真当即感到这是一个重大发现,因为历来制作提琴的木料全靠欧洲进口。但是,由于那时东北被日军占领,无法前去开采。

“1951年,在贺院长的倡议下,谭抒真创办了上海音乐学院乐器制作室,从浙江请了十几个木雕工人,在他的指导下制作小提琴。谭抒真先生派人到东北去采购,开创了用国产木材制作小提琴的先例。”华天礽回忆道,“1956年,谭抒真先生在上海开办了一个全国提琴制作训练班,号召全国各地工厂派人来学习,这些人后来都是中国最具声望的小提琴制作家。”

真言

谭抒真对世事、对音乐的剖析精辟独到,论理生动诙谐,话语字字含金,切中时弊。直到今天,他的一些观点仍然受用,如他于上世纪90年代所批判的“金牌战略”;而其于40年前提出的———音乐学院要一手抓室内乐———被我们耽搁多年,如今重新起步。


反对“金牌战略”

当时艺术院校的老师为使学生在国内外大赛中多得奖,竟取消原有教学大纲,将单一的比赛曲目作为教学内容。谭抒真教授认识到,这种以“金牌”为主导战略的思想已侵袭了音乐学院附小、附中直到大学,学生专业课压力大,无暇顾及学习必要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,只有拼命去争奖,如果比赛没有份,就丧失了继续努力的动力。而为适应比赛中评委的好恶,教学中老师还有意克制学生个性,结果培养出来的人都缺乏自己的特点,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产品。谭抒真当时呼吁音乐界“下坡路不能再走下去了,评判的上帝不是‘金牌’,而是广大观众”。

学生可以选老师

谭抒真经过多年教学经验洞悉,有才能的学生往往有他自己的想法(要都是些小绵羊一样一点主张也没有的学生,将来不会成为精彩的演奏家)。“有时学生的想法同老师有一丁点不一样,老师表现出明显的不满,甚至想出各种方法来整他。这就很糟糕,缺乏教师最基本的要求了。你要是不喜欢他,就让他换一个先生,旁人也许喜欢,能合作得很好。”

谭抒真进而主张老师应从正面教育学生:“有人认为老师挑的毛病越多,说明老师本事越大。其实,若能从正面解决问题,学到了本事,就自然减少了缺点。”

拉掉“80年代金丝绒”

上世纪80年代,各大音乐场所的舞台上挂满了美丽的金丝绒,地上铺着一张张又厚又软的大地毡,但场馆方面完全没有意识到,音乐家发出来的声音,一部分被丝绒吸收了,一部分被毡吸收了。谭抒真找出弊病,主张免除幕布设备。并就当时构造环境告知大众,一般场所都是楼上的声音好,因为楼上接近顶篷,很容易感觉到顶篷的反射和舞台地板的反射。

拜访94岁的谭抒真

2001年4月24日,我和我爱人去上海专程拜访了仰慕已久的谭抒真教授。

上海市静安区南汇路38号,一座古旧的小楼,教授住在二楼,他在书房里接待了我们。书房十几平方,四壁挂满了字画和名琴的图片,一张大型写字台,一个小沙发,两把红木雕花的椅子,其他地方全是谭先生的藏书。

本来教授已经接受了学院的任务要写东西,知道我们是从青岛来的,就放下手中的活计与我们见面了。

那年谭老已是94岁高龄,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除了戴一副眼镜和行走稍慢外,根本不像这个年龄的人,倒像是我八十岁的父亲,耳不聋,眼有神,思维敏捷,待人态度和蔼,因此见面后觉得格外亲切,我丝毫没有在预想的大师面前的那种紧张。

我退休后迷上了制作小提琴,自然就向往接触到制琴高手,一次偶然机会,打开电视时,中央电视台介绍谭抒真先生,知道他祖籍潍县,生在青岛,住在上海,是我国的制琴前辈。正好我外甥在复旦大学中山医院学习,就托他打听谭老的信息。真是有缘,很快地址和电话都得到了,我打电话给谭老,提出拜访,谭老爽快地答应了。

见面后谭老告诉我们,他患有糖尿病,住过院,但已得到控制,他还说,至今还每天坚持练琴,空闲时也做提琴。

考虑到谭老的身体和写作任务,我们没敢跟他谈太长的时间,我把自己制作的一把小提琴拿出来请谭教授过目。他拿着琴,先询问了木材的来源、制作过程及上漆方法,当他转动着琴仔细看了一遍后,一口气指出了近十处不足之处,当场令我佩服之至。

接着,他又拿出亲手制作的琴给我看,我觉得非常开眼界,谭老拉了我做的琴,大概是为了鼓励我,他说:“你的琴,琴头不错,琴的声音也不错,但上的漆像油漆,不像酒漆,并希望我在制作工艺上下功夫。

说起制琴,谭老滔滔不绝,他拿出了自己制琴的工具和他设计制作的测音柱器,最后还写了介绍信,请我们去上海音乐学院提琴厂参观。

这次拜访的经历让我终生难忘,今年是谭老诞辰100周年,我觉得我们青岛人特别是青岛的音乐人,都应该记住这位世纪音乐家。


 山东省艺术科学重点课题“青岛—琴岛”音乐家风采系列文章,自20144月开始,在青岛炫音乐周刊上发表,内容丰富,事迹感人,他们用音乐陶冶人们的情操,用音符构建和谐的社会,他们是青岛的骄傲。欢迎音乐爱好者关注。

诚挚欢迎与岛城有关的音乐家及其亲朋好友撰稿或提供宝贵资料。

课题申报单位:青岛市李沧区文化馆


主编:琴岛心境(张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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